文｜手游那点事｜shadow

｜你宁愿相信“命中注定”，还是“我命由我不由天”？

一上来就抛出这样的问题可能有点奇怪，但接下来的内容确实和这个问题有着十分紧密的联系。

5月3日24时，这个时刻原本是网易旗下手游《隐世录》预定的关服时间。然而当天24时一过，不少依旧坚守的玩家却发现一切照旧，不仅签到、日常任务重置，游戏的所有功能也都正常运转。

就在玩家疑惑之际，官方一则通知让本就高昂的玩家情绪再次迎来一场小喷发。通知的大概意思是：因为服务器出“BUG”了，所以无法停服。

收到全服滚动的通知后，聊天频道异常活跃，有劝官方不要修理的、有玩梗的、有依依不舍道别的，当然也有约定下次再见的…

事实上，是不是BUG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官方这波操作确实很有想法，不仅在最后时刻给玩家带来了惊喜，提升了好感度；而且还加深了玩家对游戏题材的认识，突显特色。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隐世录》自称“BUG”手游，该作当前在TapTap上的评分为9.0，测试服的分数甚至达到9.5。而在好游快爆上，游戏评分也有8.4，测试服8.6。游戏测试服评分比正式服还高，可见游戏拿出来的实际内容得到了玩家的认可。

以BUG为卖点的游戏并非没有，有些在游戏中也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正向效果。但绝大多数时候，BUG是玩家和开发者最不想碰见的。

实际体验过后，笔者发现《隐世录》的“BUG”其实有点微妙，而且所谓的BUG也只是一个幌子，游戏真正的魅力在于由BUG引发的一场哲学的思考。

1．包装：把“古风”融合“电子”，创造表里不一的双重世界

《隐世录》存在“表”和“里”两个世界，表世界被称为隐世，是游戏原本应该表现出来的样子。然而遭到弃置后依旧自我运行的游戏因无人维护开始产生大量“BUG”，隐藏的程序里世界也浮现了出来，部分NPC也开始觉醒，认识到自己是一个被程序控制的角色。

觉醒之后的NPC分化成了三大阵营，分别是守护数据库的中立派；渴望将隐世恢复到原本状态的守恒派；以及试图让所有NPC觉醒、摆脱程序束缚的破序派。而玩家正是在这种情况下被希望拯救世界的中立派人物“觑蝶”从现实世界召唤到隐世中去的“相位行者”。

表世界“隐世”是一个典型的东方幻想乡，国风特色明显。例如玩家一开始进入游戏后见到的第一个场景“明煌城”，无论是街道上路人的着装，还是建筑样式，都透露出一种东方的古典美。

但接下来，随着“觑蝶”赋予玩家窥探里世界的权限，眼前古色古香的东方城镇瞬间变了模样，明亮的画面暗淡下来，街上的行人成了闪烁的蓝色数据流，建筑开始下陷，整个世界崩塌解体。此时呈现在玩家面前的，正是褪去外皮之后的程序里世界。

随后玩家会被传送到数据库所在的里世界之中，这里带有明显的赛博朋克风格。里世界有许多地方可供玩家探索，大部分地区都有闪烁的霓虹灯，巨大的虚拟投影等象征赛博朋克风格的标志性景观。同时，作为数据库所在地，玩家也能在此遇见其他“相位行者”。

如果单从美术风格的角度来看，游戏表世界的古风和里世界赛博朋克风简直就是完全对立的两个极端。但由于设定上的巧妙，使得代表过去的古典美和代表未来的炫酷感合理地结合到一起。

除了场景，许多人物本身也是两种风格的结合，例如一身古装打扮的觑蝶悬浮在空中，身后有一个转动的类似数据环的东西；设定上，玩家的身体只是数据库模拟的产物；觉醒的NPC能够拥有两种不同的形态等等。

交互方面，传送变得更加合理，毕竟整个世界是虚拟的；而在古色古香的隐世中突然接到NPC的远程呼叫也不会出戏；甚至玩家通过角色与UI进行互动也变得合理化，因为这是里世界赋予你调度这个虚拟世界的权力。

（这些在游戏中是合理的，而隐世就是一个游戏世界）

总之，因“BUG”导致两个世界串通，使得各种矛盾的元素和谐地融合到一起。但这个还不是游戏最大的亮点，题材所带来的真正亮点，甚至已经超越游戏本身，上升到哲学的维度。

2.内核：一场有关“命运”的社会实验

前文提到，“BUG”除了导致表世界崩塌之外，也让部分NPC觉醒，在得知自己的行为是受程序控制之后，不同派系产生了不同的反应。通过这种设定，《隐世录》向玩家抛出了一个具有哲学深意的命题，像极了对“命运”的探讨。

在游戏里，三个派系可以看做是对这一命题的三个回答。关于这个命题的讨论，才是游戏真正的魅力所在。

守恒派代表服从“命运”安排，他们渴望回归隐世原本安定祥和的生活状态，并不在乎一切是否早已“命中注定”；而破序派显然就是反抗“命运”的代表，他们不满于被规划的人生，希望能让整个隐世居民都觉醒，甚至有些已经激进到不择手段。

而最特别的当属中立派，他们掌握隐世数据库，具备管理员的权限，并且为了不让隐世遭BUG侵蚀到处修补这些漏洞。但他们却对觉醒一事保持沉默，最终启动所谓的“造神计划”将玩家召唤到隐世中，把决定权交由外来者。

在这种情况下，玩家以“神”的规格被召唤，自然也就被赋予了极高的权限，小到NPC的人生，大到整个隐世的走向，全都取决于玩家如何选择。

“骇入”功能是玩家施展“神迹”的主要手段，除了看清表世界的真相之外，该功能还允许玩家窥探NPC深层的秘密。玩家能看到未觉醒的NPC脑后都有一只类似虫子的奇怪物体与其相连，那便是控制他们的程序，同时还能窥探他们的觉醒度，以及身份信息和想法。

骇入还具备还原事件的功能，不少任务需要玩家根据现场遗留的信息，利用骇入还原整个事件的经过。不过真正的核心功能，是玩家可以对NPC的行为进行修改。这个功能让玩家具备真正决定世界走向的能力。

例如在某个任务中，玩家会碰到一对名为“白琅”和“白琊”姐妹，觉醒失败的妹妹最终成了怪物，而觉醒成功的姐姐在认识到真相之后却丧失了活下去的信念。玩家作为事件的见证人，可以动用权限修改白琊的想法，让她活下去，或者遵从她的意愿。

值得注意的是，当玩家骇入之后会看到白琊选择轻生的念头居多，活下去的想法只有一个，这个小细节表面NPC本身的主观意愿。当然，玩家是“神”，可以改变他们的想法，因此我选择让她活了下来。

为了突显选择的分量，整个游戏过程是不可逆的，玩家一但做出选择，世界的走向便已决定。

当我让白琊活下来后，收到她的一封信，大概意思是：她尝试了解这个虚假的世界时，发现自己想要的还是之前那种虚假的生活。而随后剧情再次遇见思想大变的她，我不禁思考自己之前的决定是否正确。

事实上，不止是白琊，大部分NPC都会通过私聊或者信件的形式和玩家互动。这些互动除了让NPC更加立体生动外，也会对玩家的选择产生影响，最终引导玩家做出不同的选择，从而导致不同玩家体验到的游戏内容不尽相同。

因此，玩家看似是一个高高在上、决定他人和世界命运的“神”，但其实我们也是这个“社会实验”的一份子，不同的选择正是我们面对这个命题时给出的不同答案。任务界面也有代表玩家更偏向“守恒”还是“破序”的势力条。

从这个角度来看，《隐世录》想要与玩家探讨的问题，似乎已经了超越游戏的范畴，而这也正是这个题材的独特之处。

或许有些玩家玩游戏就只是为了娱乐，这当然没问题，但游戏发展至今，早已承载了许多娱乐之外的东西，一款能够引发玩家思考的游戏，或许更值得我们去品味。

当然，作为“神”，除了骇入，玩家也必须具备在怪物横向的隐世中自保的能力。因此，玩家能够通过装备“拟态式”和“执行式”这两种不同的“式”获得各种不同的战斗方式。

“拟态式”决定玩家自身的战斗方式（可理解为职业），当前共有刺客、远程输出和近战三种类型。随着流程推进，玩家能在三者之间进行自由切换。“拟态式”赋予玩家普攻（包括平A和蓄力）、翻滚（可触发子弹时间）和两个职业专属技能。

“执行式”相当于玩家的队友，除了会登场协助玩家战斗外，本身也提供两个技能，一个并入玩家的技能体系，另一个类似“执行式”大招的独立“超算技”。每次可携带的“执行式”最多可达6位（3位起始、3位候补）。

骇入与战斗共同组成了游戏最主要的玩法，玩家将借助这两项能力塑造独属于自己的隐世体验。

3.网易想探讨的是什么？

不难看出，《隐世录》的“BUG”和真正的BUG是有所区别的，而且游戏真正的魅力也不是“BUG”，而是因“BUG”衍生出的那个极具哲学思辨的问题。

不知是否有玩家在玩游戏的时候联想到《楚门的世界》？两者尽管有不小的区别，但探讨的问题却极其相似——如果意识到自己的人生是被规划好的，你会作何选择？每一个玩家的选择，其实也是对这个问题的回答。

探讨AI觉醒的作品不在少数，但探讨游戏中NPC觉醒的作品还是比较稀奇的。网易此次通过《隐世录》向玩家抛出了这样一个命题，确实让人眼前一亮。

另外，就算抛开这些过于缥缈的东西，单从游戏的角度分析，这个题材也有巨大的优势。首先，各种看似对立和违和的因素能够和谐融洽地共存在这同一个游戏之中，例如前面提到的美术风格。

其次是代入感层面。游戏毫不避讳谈及隐世的虚拟性，相反还告知玩家：你就是活在现实里，而这只是虚拟世界。但同时，游戏又通过设定打破“第四堵墙”，再通过NPC与玩家之间的互动、玩家对游戏的影响等双向交互，为玩家塑造出一个“活”着的异世界。

总之，“BUG”的存在让《隐世录》显得更加具有魅力，是它合理化了游戏中诸多看似矛盾的元素；也是它让游戏打破了“第四堵墙”，增强了玩家的代入感；更重要的是，它还引出了那个极具哲学思辨的命题，让游戏更具思想深度。

尽管当前游戏细节部分仍需优化，玩家对隐世的影响和拥有的权限也有改进的空间（管理员怎么能没有加钱秘籍呢），但后续依然值得期待。